第438章 边关(第1页)
边疆之地,也算是苦寒之地。刮风连续刮个几天几夜,那沙子能将门给直接堵死,连门都出不了。要么干旱半年,要么下雨成灾,夏季热到地上烫脚,冬天冷到哈气成冰,是个极端苦寒的天气。裴文定带着儿子裴聪、儿媳妇尚芸,还有孙女裴双在边疆,镇守边关。尚芸从一年多前到边关开始,一日一日数着日子,过这难熬的日子。这一年多,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她一直跟着裴聪在边关过得很苦。虽然她不用去练兵打仗,只需要待在府里头过贵夫人的日子,出行有马车,衣食有丫鬟照顾着妥妥帖帖,没吃什么苦,可无奈,这边关的天气太过恶劣。她本来是个皮肤娇嫩、白皙如玉的姑娘,来这里还不到两年的时间,皮肤既黑又黄,而且还疙疙瘩瘩的,一点都不细腻。自己也就罢了,关键女儿也一样吃苦受罪。孩子调皮,年纪又小,在家里是待不住的,就喜欢去外头玩。去外头玩的次数越多,被风吹日晒,就跟个乡下的野孩子一样,若是此刻回京都,这孩子半点看不出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孙女的样子来,就像是个野孩子。“皇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下令,让爹两年才能回家一次?”尚芸嘟囔道。裴聪也不懂啊,黝黑的面容配上锐利精明的眼神:“好在两年就快要过去了,你也别恼了,再过小半年,我们就能回家了。”尚芸一听说要回家,脸色更不好看:“我跟着你来了一年多了,可我这肚子……你说回去,娘要是看到我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会不会给你纳妾?”裴聪精明的眸子暗了暗,闪过一丝阴鸷,他很快就恢复如常,抱着尚芸说:“不会的,你要是觉得回去不开心的话,要不咱们就不回去了,娘也就不会给我纳妾了。”“那怎么行,我都一年多没有回去了,再不回去,我爹娘都该忘记我了。”“怎么可能,你可是岳父岳母的掌上明珠,忘记谁也不可能忘记你啊!”裴聪打趣道。尚芸咯咯一笑,攀上了裴聪的脖子:“那你再加把劲,要是怀上了,你娘就不会说我了。”“可我接下来还要去……”裴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尚芸给堵住了嘴,手也伸进了他衣领里,撩拨的血气方刚的裴聪,抱着女人往帐子里走,全然忘记了军中要商谈的事情。军中每个月就有一次大型的商谈会。从营中的长官到副将,大将,百八十号人,都在军中最大的一个大堂里商讨作战和练兵的事情。大堂内,此刻已经坐满了人,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这群大老爷们的呼吸声。坐在正中间的,赫然是镇国公裴文定,也是镇守的大将军,旁边是镇守的两员副将,一个叫郭敦旭,武将,四十多岁,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人如其名,敦厚老实。他是裴文朗一手提拔起来的武将,跟随裴文朗出生入死,有着过命的交情,也与裴文朗有着八拜之交。另外一名副将叫吴达开,年纪稍显年轻,为人却阴柔狡诈,善于出谋划策,他深得裴文定的欣赏,提拔起来跟郭敦旭分庭抗礼的对手。“大将军,就只有小将军没来,其他的人都到齐了。”点人的小兵将出勤情况报给了裴文定。裴文定皱眉:“他不知道今日有商谈会?”“知道,属下昨夜提醒小将军了。”小兵压低声音说道。吴达开一听,双手抱胸,冷冷地说道:“小将军是个诚实守信的人,从未迟到不到过,他今日没来,定是你昨日没有提醒到位,这才让小将军耽误了正事。”小兵吓得瑟瑟发抖。裴文定冷着脸:“做事不负责,就连提醒的事情也做不到。今日这事我就不追究了,若是再有下次,军棍伺候,直接去烧火吧。”“是,谢谢大将军。”小兵千恩万谢,眼泪都快要掉出来。郭敦旭见状,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他哼什么。商谈会开始,照例是布置接下来的练兵和作战的计划,照例是吴达开高谈阔论,说得最多,裴文定都听他的。郭敦旭从头坐到尾,都没有听过他开口,只黑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像是尊罗汉。裴文定也没问过他的意见,最后强调了几句之后,就进行了最后的阶段。他不愿意待,更不愿意管这事情,最后这个阶段,都让郭敦旭自己去负责。郭敦旭也随便,“把东西拿进来吧。”这是商谈会必备的最后一个阶段。也是郭敦旭跟裴文定据理力争,保留下来一个流程。是裴文朗之前在的时候,制定的一个流程,只要不是涉及到私密和隐私,就让大家读家书。读家书,可以让将士们心拧在一起,团结一心,众志成城。裴文朗当年也是一样,会跟着众人一块读信,读到伤心的地方,也会跟着大家一块落泪。若是将士们家中出现困难的,他会立马写信回京都,让人前去帮助。这一举措,在军中很受将士们追捧。可裴文定却觉得矫情。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小兵们抱着一擂信进来了。边关消息闭塞,若是碰到极端苦寒的天气,从外头来的信,有时候一个月都到不了边关将士的手里。所以这信,通常都会留在外头的驿站,等不忙或者天气好的时候,或者以半个月的时间为限,小兵们才去驿站拿信。有从京都来的朝廷的信,也有家人来的家书。小兵们按照名字分给各位将士们,还有一封信,上面收信人写着裴文定。“大将军,这是您的信。”裴文定正与吴达开离开大堂,边走边说话,闻言他头也不回地说:“给郭将军读吧。”他从不读信。京都来的那些信,不是娘说想他,就是元氏问儿媳妇怀了身子没有,一年到头的两封信都写的是这些,裴文定看都不愿意看。小兵将信给了郭敦旭。有得到信的人,连忙扯开了信看。不一会儿,大堂里开始有人哭,有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