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有些练拳不一样(第11页)
看得刘幽州头皮发麻,好像天底下每个资质好的纯粹武夫,都是疯子。
还是修行好啊。
只要身上法宝够多,就可以安安心心躲在乌龟壳里边。
比如他这次出门历练,陪着曹慈走了很远的路,去过了流霞洲,如今还来到了金甲洲,他刘幽州身上除了好几件至宝法袍,光是香火神灵甲就有两件,不过其中一件,前些年送给了朋友怀潜。
说是朋友,其实也就只是朋友了。
不是与自己脾气相投的那种,而是家族世交使然,姓氏与姓氏成了朋友。
不过比起一般的嘴上兄弟、酒桌朋友,总想着从他这位皑皑洲财神爷的独子身上,暂借一些法宝,刘幽州与不爱占自己便宜的怀潜,其实还算投缘。
其实刘幽州很多时候都想告诉那些借走法宝、又不太会还的朋友们,真不是你们如何聪明,而是我刘幽州打小就有这么个不散财不送宝便要浑身不舒服的臭毛病,好在他爹娘也从来不管,有一次难得真心赠宝给至交好友,事后才发现那人没把自己当朋友,把当时才十来岁的刘幽州给哭嚎得伤心伤肺,然后他爹便拎着他去了趟自家刘氏的藏宝山,那真是一座山。那位富甲一洲的男人,问他这个独子,假设每天送一件,你这辈子应该活多少年,才能送完整座宝山。
刘幽州掐指一算,报上准确数目。
结果他爹挥袖打开一道秘密禁制,结果眼前宝山之后,又有一座更加壮观巍峨的宝山,好一个山外有山,那些七彩宝光,差点没把孩子的双眼直接给扎瞎了。
刘幽州立即嚎啕大哭起来。
自己家咋就这么有钱啊。
当天孩子身上就挂满了宝物,一路大摇大摆,哐当哐当离开了家族禁地,孩子眉开眼笑,没忘记将鼻涕眼泪抹在了他爹袖子上。
不过那天,从来不喜欢如何管教儿子的皑皑洲财神爷,教了刘幽州一条家族祠堂祖训,挣钱从来容易事,难在留钱不招灾,如何花钱不惹祸。
与一个屁大孩子,男人说了些家族历史上鲜血淋漓的惨痛教训。
刘幽州才知道,原来一个已经有了雄厚底蕴的大家族,若是还不长点心,只会一门心思按照老路子挣钱,那么很多时候有了钱便是杀身之祸,花了钱便是招灾进门。
刘幽州长这么大,唯一一次挨他爹的耳光,是一次某个喜欢昧良心挣黑心钱的世交家族出事后,他帮着那个哭着喊着求他的可怜朋友,借了一笔钱给他和家族渡过难关,还安慰了几句,为朋友骂了几句那个罪魁祸首的不是,当然该有的分红,他刘幽州得一颗钱不少分到手。结果那个朋友前脚刚走,刘幽州他爹就露面了,一巴掌打得刘幽州满脸是血,问刘幽州知不知道错在哪里,刘幽州说不该借钱,结果又挨了一耳光,扑倒在地。
刘幽州挣扎起身,坐在地上,不再说话。
男人冷笑道,在商言商有什么错,天底下最干净的就是钱。
刘幽州至今都没有从他爹嘴里得到后边的半个答案。
可能是那商家老祖早年留给刘氏祖宗的一张纸。
在被刘氏历代家主供奉在祠堂内的那张纸上,写着那八个字:富长良心,无则散尽。
刘幽州这会儿蹲在破败神像掌心的花草丛中,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希望自己晚一些成为刘氏家主,就不用这么与跟良心打交道了。
刘幽州以心声询问远处的曹慈,你说怀潜什么时候会从北俱芦洲那边返回。
曹慈嗯了一声。
刘幽州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曹慈的答案,表示他没想过,也不会想。
刘幽州经常会问他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他曹慈大概是觉得没点回应,又不礼貌,便往往是嗯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
那年轻女子觉得有机可乘,一拳倾力而去,结果手腕处咔嚓作响,等她飘落在地,肩头晃了一下,站稳身形后,一条手臂已经颓然下垂。
刘幽州伸出双手,轻轻揉着太阳穴,总觉得怂恿曹慈来这儿游览遗址,好借机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会瞧不上眼怀潜,其实不太妙。